故从CG

原来简介在这里写呀

Just Business(三)

*魏有钱x白保险

晚上他们去吃火锅。
白敬亭心心念念,一想到就直流哈喇子的海底捞。
鸳鸯锅,辣的朝白敬亭,不辣的冲自己,还微微转过去点儿,生怕白敬亭今儿突然换了口味想尝尝鸡汤。
太久没见过,怕他换了习惯,更怕他换了喜欢。
魏大勋住的小区附近顶热闹。毕竟是繁华的地58段儿,寸土寸金的,服务总不会太差,打小区往外走,一条街里光火锅就有三家,两家是知名品牌,还有一家上过电视推荐,常年位于公众号的首推页面。
白敬亭喜欢吃火锅,特别喜欢。红油油的一片配上麻酱,顿顿吃都不腻歪。
魏大勋把房子选在这也是这个原因。
他早上走得急,出了门儿才发现钥匙叫自己锁在家里了,秘书又飞去杭州给他开会,晚上才能带着备用钥匙飞回来。
没办法,他们只好待在饭店里,选了个靠窗的位子,一边吃一边等秘书回来。
白敬亭真是饿坏了。这些天都呆在泡面堆儿里,好不容易改善伙食,寻么到点儿肉味儿,羊腿肉和芝士牛丸一盘一盘往锅里下,配着蔬菜套餐和蟹足棒,酱料摆中间,握着筷子的右手几乎没停过,碟子左边儿的可乐还滋滋儿的冒着冷气儿。
魏大勋生怕他吃热的喝冰镇可乐搞坏了肚子,趁他调酱的时候给他把可乐换成了常温的酸梅汤,又点了一瓶橙汁儿侯着,怕他酸梅汤喝完了,又嚷嚷着要喝凉的。
白敬亭觉得自己吃了一头牛。
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凸起来的小肚子,吸溜了最后一口鸡蛋宽面,又摸过杯喝了一大口饮料。
酸甜的,跟他心里面一个滋味儿。
“从目前的情况看,我们所占的优势更大一些。他们公司场面不大,听说最近内部又闹了矛盾,大客户走了不少,和我们合作,无论从哪方面看,都百利而无一害,更何况我们的条件不算苛刻,有给他们赚头……他们却还拖着合同不签,不知道是啥毛病。”他看白敬亭的杯子空了,便将自己杯子里的白开水倒了,又给他倒满橙汁,推到白敬亭的面前。
“还能有什么,不满足呗。公司方面给他们施压,他们什么反应?”
“没什么反应。我怀疑有诈。”魏大勋皱了皱眉,拇指摩挲着杯口。
“一定有诈。”白敬亭喝了一口橙汁儿,咂咂嘴,“再压七个百分点,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花招。”
“看他们狗急跳墙?”
“看他们有你什么把柄,先摸到对方的底再说。如果不是大公司,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不会干这样的事,他们不签字,无疑是还不满足,想叫你提价,如果你不提反压,才能炸出他们的杀手锏。”
“他们会不会是反悔了,不做这单,吊着我们,叫我们赔钱?”
“不会,你也说了他们没有更好的合作伙伴,跟你们公司合作是最好的选择,既然最好的选择,他们必定不会放弃,而是想获取更大的利益,再者,吊着你们,时间长了,他们的亏损反而更大,不信你算着时间不去找他,按耐不住的肯定不是你。”
都说男人间的情谊是最容易建立起来的。不论是否相识,只消一同喝两杯,便足以称兄道弟。
白敬亭觉得自己和魏大勋也是这样的,像是认识很多年的老友。
他的头晕乎乎的,像是喝多了,可他今天一滴酒都没有碰过。
可能是吃多了吧,酒足饭饱思淫欲,古人都这么讲。他打了个哈欠,然后撑着头看着魏大勋的眼睛。
灯光衬得他的眼睛亮闪闪的,像是有星星。
“魏先生……”他听见自己这样叫他,没头没脑的,像是生疏他似的。
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。
魏大勋第一次见到他,是在二十二岁的时候。
那会儿他还没有接手公司,是个整天骑着哈雷、扛着单反到处乱晃的公子哥儿。
他还记得前几天他爹叫人给他量尺寸,说给他定做套西装,啥意大利名牌,一套好几万块,贵的要死,叫他今天去取,顺便回家里吃顿饭。
说是吃饭,其实就是去听他爹唠叨,翻来覆去说臭了的几句话,内容不外乎是叫他早点接手公司,继承家业云云。
他最不爱听这些个。倒不是说他不想继承家产。像他这样的有钱人,打小儿含着金钥匙长大的,又怎么能不知道含金钥匙的代价。一般人追求的理想啥的,对他们来说都是虚幻的泡影,玩玩儿可以,但也仅限于玩玩儿。总归后半辈子碰不得,精力都得耗在商场那帮老油条身上。
跟那些大少爷找男人一个道理,玩玩儿可以,要真在一块儿,痴人说梦。
可魏大勋不是玩玩儿的。他做事极有规划性,该做事情时候绝不含糊,而又拥有着自己的坚持。
他不是什么矫情的人,没有了理想就活不了,相反,他知道理想在现实面前有多脆弱,也并不一味的追求理想,可他却比所有人都看重它。
他规划好了自己的前半生,说要将自己所有的青春送它。
他也只能把青春送它。
早熟或许不是件坏事。
“念想”这个词儿,似乎就是魏大勋这些年的全部。他的相机里全是念想,而二十二岁是他念想的分界线。
二十二岁之前,他的念想是别的,杂七杂八什么都有;二十二岁以后他的念想就只是一个人。
是夏日里的白敬亭。
他拎着西装下了楼,他爸怕西装压皱了,给他配了个巨大的纸袋子,大到占了魏大勋的上半身,西装却只有薄薄的一层,大老远看着像他抱了个空袋子。他哼着歌,把纸袋甩在后座上,前段时间他去西藏,拍了不少片子,这会儿正打算回家修片,一只脚刚蹬上摩托,就瞥见马路对面有个男孩儿坐在行李箱上玩手机。
哦,学生们开学了,他如是想。
魏大勋坐在摩托车上打量他。
他爹的房子买在市里,靠近个音乐学院,好像是个师范院校分出来的,就立在他家楼的旁边。听他爹说是要让魏大勋从小接受音乐的滋养和熏陶,茁壮成长。
他六岁听说的这个消息,整整十六年都觉得他爹在扯淡,甚至幻想过他爹和这个学校的院长有什么仇什么怨。把自个儿安放在这儿,那是让音乐净化自己吗?
那是想让自己污染音乐学院的空气。
真的,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他爹做了个如此明智的决定。
他好像……被音乐学院掰弯了。
弯的彻彻底底,颇有种永不回头的架势。
他早就过了青春期容易冲动的年纪,可是看见白敬亭的第一眼还是抑制不住的喜欢。
想把他藏在心里的喜欢。
干干净净的少年,穿着白衣服,略微低着头,露出一截细白的脖颈。后脑勺的头发被汗水打湿,粘成一撮一撮的,抬起头看他的时候眼睛里像是有星星。
魏大勋抬起手,下意识的拿起相机给他拍了一张照片,拍完才反应过来,又怕惹他厌恶,低着头,不知所措的绕着摩托车转圈。
他看见一旁的商店在出售玩偶,蠢不拉几大金毛,从大到小排了一溜,正冲他吐着舌头。
魏大勋看着大金毛眨了眨,突然觉得这蠢萌蠢萌的东西和自己有点儿像,又赶紧摇摇头,像是要把这奇怪的想法甩出脑海。
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。他这样想,然后伸出手拿了正中间最大的那一只,抱着它走出了商店。
后来发生了什么,他自己也不记得了。
他就知道自己喜欢上白敬亭了,永远记着他,这辈子都忘不了。
魏大勋总是跑到音乐学院看他。
他的书桌上总有一张纸,是白敬亭每周要上的课表,手机备忘录里也存了一份,定时定点儿的跑去蹲着。
几乎除了白敬亭以外的所有人都认识魏大勋。他似乎比他们大几岁,戴黑帽子,穿白色的T恤衫,摩托车停在校门口,好像总在等什么人。
他们上专业课,魏大勋总是第一个来,下课的时候也是第一个走;人多的时候坐在最后一排,人少的时候就不进来,背着相机跑到天台上,拍校外的风景。
他其实是想拍白敬亭。思索再三还是绕着教室窗户跑上了楼,临走前还看了一眼认真听课的白敬亭。
魏大勋不拍他,是怕他察觉。
怕他发现是自己后感到厌烦。
怂的一逼。
但是还是喜欢他,喜欢到觉得自己除了有钱没别的优点,配不上他。
有段儿时间魏大勋特别喜欢看电影,讲十七八世纪的欧美片儿,光盘一沓一沓的摞在他桌子上,累成一座小山似的。里面的男女主角老爱戴个小怀表,一扣开盖儿就是心上人的照片儿,夜里想对方的时候就打开看看,死之前还都得看一眼怀表里的老照片,在手里攥的死死的。
像是死都要和他在一起。
魏大勋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,看的他难受又羡慕,第二天就跑到金店去整了个小金表,里面镶上自己当年偷偷拍的那张照片儿,揣在西装口袋里,想白敬亭的时候就掏出来瞅一眼,又不敢大剌剌地看,回回都只掀开一个小缝儿,偷偷往里面瞄,瞄了一眼又赶紧合上,捂在心口,然后露出小小的梨涡。
好像看一眼少一眼似的,小心翼翼的生怕看坏了。
白敬亭没事儿的时候爱往窗外看,他没事儿的时候就看往窗外看的白敬亭。
他知道白敬亭心里有念想,有个盖世英雄,也知道这个盖世英雄或许不是自己。可他还是不死心。
不死心的幻想着自己就是他心里的那个盖世英雄,总有一天会驾着七彩祥云来找他。
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。直到他爸病危,他回家接手了公司,提前结束了他的理想,结束了他一个人的爱恋。
他忙起来以后很少再去看白敬亭。等他腾出时间再跑去学校的时候,人已经不在那里了。
再然后白敬亭的系里又换了一拨人,夏天的时候又有新的人穿着白衣服,在学校门口玩手机。像是故意刺激魏大勋似的。
学生们换了一茬又一茬,坐在那里玩手机的还是没有他。
魏大勋鼻子酸酸的,忍着不舍卖掉了他爹那栋房子。
他再也没去找过白敬亭,只是听说后来他成了京圈里的香饽饽、大公司争着抢着要的人才。只是偷偷留着镶着他照片儿的小金表,想他的时候掏出来,像从前那样看几眼,幻想着自己死的时候也能看着他的照片,下辈子也能和他生在一起;只是希望那只大金毛能替自己永远陪着他。
他希望白敬亭过的好,希望他永远骄傲,希望总有一天他的盖世英雄会驾着七彩祥云来找他。
而自己就远远的看着他,给这份爱加上一个期限,或许是一万年。
再后来他听说到他的不如意,于是出现在他面前,装作一副精明的样子,像向他索求那样把白敬亭留在自己身边。
很多天,他都呆在酒店的玻璃门里,一边抽烟一边等着白敬亭的出现。
他推掉了所有的会,浪费着金钱等他。他等了他足够久,不差这些时间。
直到那一天。
他掐掉烟头,抖了抖西装,从酒店里走了出去,然后站在那里等他。
等他的念想。
白敬亭年少时,曾同他有过一点儿交集。
好像不止一点,也没有很多,归根到底也只是一面之缘。
他记得那人傻笑着递给他一个巨大的纸袋,等自己接过来后就骑着摩托一溜烟的跑了。纸袋里是一只金毛玩偶,身子塞不进去,脑袋露在外面,冲白敬亭吐舌头。
他把玩偶拿起来,下面压了一身西装。西装上夹了一张名片,只堪堪露出了一个“魏”字,就被风呼的一下吹走了,到了很远的地方。
玩偶好像有点蠢,西装也不是很合身,或许是他落下的,总有一天会回来取。
又或许是他留给自己的什么念想。
他老喜欢旧的事物,就像喜欢张国荣,喜欢他和他的唐先生。
他总是想,自己的魏先生是不是和唐先生一样好,一样叫人眷恋。
可他的魏先生到底在哪呢。
他们的交集是,白敬亭暗恋了他很久,所以才会应允他做爱那件事。
你或许不相信一见钟情。
白敬亭不知道的是,魏大勋那些年偷偷跑去看的人就是自己;魏大勋也不清楚,白敬亭心里的盖世英雄就是他。
两个人的暗恋,像是一层窗户纸,谁也不捅破。
李秘书赶来的时候,时间已经很晚了,白敬亭晚饭吃的太多,又好不容易放松,本来就有些不清醒,好几天的疲倦席卷上来,更压的他睁不开眼。
他睡死之前,魏大勋在他的屋子里给他盖被子,他好像听到魏大勋贴着他的耳侧说了一句话,他想支撑着起来听完,可还是抵不过困意。
明天再问他吧,他如是想。
而魏大勋说的是,“张国荣那么好,叫唐先生想了那么多年。”
你也这么好,我也想了你好多年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——TBC——

-稍微改了一下下下,短期之内应该不会改了哦

-前文走我LOFTER,食用愉快么么哒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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